鄉(xiāng)黨篇
孔子于鄉(xiāng)黨,恂恂如也,似不能言者;其在宗廟朝庭,便便言,唯謹爾。
孔子在家鄉(xiāng)時,非常恭順溫和,好似不會說話的樣子。但他在宗廟里、朝廷上,說話卻明白暢達,只是說得很謹慎。
君召使擯,色勃如也,足躩如也。揖所與立,左右手,衣前后襜如也。趨進,翼如也。賓退,必復命曰:“賓不顧矣。”
國君召孔子去接待賓客,他的面色莊重矜持,步伐輕快。向同他站在一起的人作揖,向左向右拱手,衣裳隨之前后擺動,卻顯得整齊??觳较蚯皶r,好像鳥兒舒展開了翅膀。賓客告退了,他一定向君王回報說:“客人已經(jīng)不回頭了。”
見齊衰者,雖狎,必變。見冕者與瞽者,雖褻,必以貌。兇服者式之,式負版者。有盛饌,必變色而作。迅雷風烈,必變。
見穿齊衰這種喪服的人,即使關(guān)系再親密,也必定嚴肅。見戴禮帽的人和盲人,雖然是一般性的會見,也一定禮貌相待。坐著車在路上遇到穿喪服的人,一定身體前傾,用手扶住車前的橫木,表示同情。遇見背負著國家圖籍的人也一樣。做客時如果有豐盛的飯菜,一定表情嚴肅,站起來致謝。遇到迅雷和大風,一定表情嚴肅以示對天的敬畏。
先進篇
子曰:“先進于禮樂,野人也;后進于禮樂,君子也。如用之,則吾從先進。”
孔子說:“先學習了禮樂而后做官的,是原來沒有爵祿的平民;先做了官而后學習禮樂的,是卿大夫的子弟。如果讓我來選用人才,那么我贊成選用先學習禮樂的人。”
子曰:“從我于陳、蔡者,皆不及門也。”
孔子說:“曾跟我在陳國、蔡國之間遭受困厄的弟子們,現(xiàn)在都不在我的身邊了。”
季子然問:“仲由、冉求可謂大臣與?”子曰:“吾以子為異之問,曾由與求之問。所謂大臣者,以道事君,不可則止。今由與求也,可謂具臣矣。”曰:“然則從之者與?”子曰:“弒父與君,亦不從也。”
季子然問:“仲由和冉求可以稱作是大臣嗎?”孔子說:“我以為你是問別人,原來是問仲由和冉求呀。我們所說的大臣,應(yīng)該能以合于仁道的方式去侍奉君主,如果行不通,便寧可不干。現(xiàn)在由和求這兩個人呀,可以說是具備相當才能的臣屬了。”季子然又問:“那么,他們肯聽話嗎?”孔子說:“如果是殺父親殺君主,他們也是不會聽從的。”
顏淵篇
顏淵問仁,子曰:“克己復禮為仁。一日克己復禮,天下歸仁焉。為仁由己,而由人乎哉?”顏淵曰:“請問其目?”子曰:“非禮勿視,非禮勿聽,非禮勿言,非禮勿動。”顏淵曰:“回雖不敏,請事斯語矣。”
顏淵問什么是仁??鬃诱f:“約束自己,一切都照著禮的要求去做,這就是仁。一旦做到了這些,天下的人都會稱許你有仁德。實行仁德要靠自己,難道是靠別人嗎?”顏淵說:“請問實行仁的途徑是什么。”孔子說:“違反禮的事不看,違反禮的事不聽,違反禮的事不說,違反禮的事不做。”顏淵說:“我雖然愚笨,請讓我照這些話去做。”
子貢問友,子曰:“忠告而善道之,不可則止,毋自辱焉。”
子貢問應(yīng)該怎樣對待朋友??鬃诱f:“忠言相告,好話對導,他不聽就算了,不要自取其辱。”
子路篇
子路問政,子曰:“先之,勞之。”請益,曰:“無倦。”
子路問為政之道??鬃诱f:“自己先要身體力行帶好頭,然后讓老百姓辛勤勞作。”子路請求多講一些,孔子說:“不要倦怠。”
子路問政,子曰:“先之,勞之。”請益,曰:“無倦。”
子路問為政之道??鬃诱f:“自己先要身體力行帶好頭,然后讓老百姓辛勤勞作。”子路請求多講一些,孔子說:“不要倦怠。”
子貢問曰:“何如斯可謂之士矣?”子曰:“行己有恥,使于四方不辱君命,可謂士矣。”曰:“敢問其次。”曰:“宗族稱孝焉,鄉(xiāng)黨稱弟焉。”曰:“敢問其次。”曰:“言必信,行必果,硁硁然小人哉!抑亦可以為次矣。”曰:“今之從政者何如?”子曰:“噫!斗筲之人,何足算也!”
子貢問道:“怎樣才可稱得上‘士’呢?”孔子說:“能用羞恥之心約束自己的行為,出使不辜負君主的委托,這就可以稱作‘士’了。”子貢說:“請問次一等的‘士’是什么樣的?”孔子說:宗族的人稱贊他孝順,鄉(xiāng)里的人稱贊他友愛。”子貢說:“請問再次一等的‘士’是什么樣的?”孔子說:“說話一定要誠信,做事一定要堅定果斷,這雖是耿直固執(zhí)的小人,但也可以算是再次一等的‘士’了。”子貢說:“現(xiàn)在的執(zhí)政者,您看怎么樣?”孔子說:“唉!這些器量狹小的人,哪里能數(shù)得上呢?”